批判性思维(critical thinking)是人类的高级心理过程,最早可追溯到约翰·杜威提出的反思性思维,即“能动、持续并细致地思考任何信念或被假定的知识形式”。历经多年,在众多哲学家、心理学家和教育学家的努力下,批判性思维获得了更丰富、更全面的内涵。
我们常说知识浩瀚如海洋,而要想在这片大海里航行,批判性思维正是必不可少的船舵。在这个信息过剩的时代,促进学生独立思考,并且在掌握批判性思维后更具创造性地学习、思考和发展,是每一位教育者的职责。
批判性思维童年开始萌芽,不断发展成熟
很多人在上学时曾读过奥地利作家斯蒂芬·茨威格所写的传记《伟大的悲剧》,描绘了斯科特带领的南极探险队遭遇失败后牺牲的悲剧。很少有人了解,酿成这一悲剧的原因正是斯科特的思维偏差。
当时人们对南极探险知之甚少,因此选择马还是狗作为探险伙伴没有定论。斯科特怀疑狗的能力,并通过一系列测试验证了自己的怀疑。于是他选择马作为探险伴侣,并不顾队友的劝说,固执己见。最终斯科特为自己的思维偏差付出了惨烈的代价。在纷繁复杂的世界里,同样充斥着大量的误解和偏差,通过批判性思考,我们才能看到真理的正反两面,获得并坚持有用的信息,成为一个有思想力的人。
批判性思维从童年期开始萌芽,直至高中、大学阶段方能发展成熟,因此批判性思维的学习应是贯穿整个学生生涯的重要功课。
在传统教育中,知识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,然而学习需要一边是知识,另一边是思考。拥有批判性思维的学生,才是有持久学习力的学生。
学习的落脚点是问题解决。按照问题状态的清晰程度,学生所面临的问题可以分为两类,一类是结构良好问题(well-structured problem),一类是结构不良问题(ill-structured problem)。
结构良好问题是指那些具有明确解决方法的问题,比如“求直径为2cm的圆的面积”,平时学生所遇到的题目大部分都是这一类,这类问题往往只有唯一的正确答案。
而结构不良问题则没有明确的解决方法,需要思考、评估与收集证据,提出解决方案。
批判性思维是认知发展的高级层次,只有达到这个层次,学生才能意识到,许多问题往往没有明显的正确答案,唯有不断发挥主动性,清晰思考,仔细、审慎地收集和看待已有观点与证据,才能发现属于自己的、有创造力和创新性的答案。
在PISA测验中,我国学生表现优异,擅长获取知识、解决结构良好问题,但是运用知识和问题解决的能力却有待提升,OECD把在问题解决领域达到纯熟水平的学生比例,视为一个国家“人才库”的深度,在这个指标上,我们是落后的。
在复杂的学习和生活中,充斥着大量结构不良问题,具备解决结构不良问题的能力对于学生未来的发展有更深远的意义,而就这一能力而言,批判性思维必不可少。
保持开放的心态,提问是一切发现的起点
批判性思维的培养应从基础教育开始,重点是习惯和意识的形成,而到高中和大学阶段则应重点学习更多技能和方法。
习惯和意识的培养,本质上是使孩子保持理性、开放性和好奇心,鼓励孩子积极思考,保持开放的心态,从提出问题开始,问题是一切发现的起点。到了高中、大学阶段,想要学生获得并熟练运用批判性思维,还需要帮助学生掌握相关的心理学工具,并在学习和生活中不断应用相关工具和方法。
批判性思维随着心理学的发展也在不断发展。以下就是几个明显的例子。
比如思维偏差(confirmation bias),心理学家将有意识地选取信息来证明自己假设的倾向称为确认偏误。应对确认偏误的核心在于:尽量避免证实假设时带有偏误。比如,斯科特在认为狗不能胜任探险任务的假设下,进行试验,并获得了很多证据,这非常符合科学研究的步骤。然而,在确认偏误的影响下,他选择性地记住那些支持自己假设的信息,从而做出错误的决策。应对确认偏误,要保证观察者不了解研究目的,也就是学会置身事外,由不知道研究假设的其他旁观者来对试验进行观察和证据收集。还可以有意识地留意不符合预期假设的结果或意见,促进反思和自我完善。
再比如巴纳姆效应(Barnum effect)由心理学家伯特伦·福勒在1948年发现,指的是人们倾向于相信模棱两可或自相矛盾的、适用于大多数人的描述并认为它只反映了自己的个性特征。比如,当你读到一段与自己星座相关的描述时,往往会产生“太准了,说的就是我!”因为巴纳姆效应就是客观存在的人的心理效应,它的存在对我们的生存来说是有利的,可以减轻思维的负担,但是同时也会干扰理性思考和正确决策。要想在关键的时候对它免疫,首先要先了解并承认它的存在,然后提醒自己警惕巴纳姆效应,仔细地分析判断研究或者已有证据的模糊与矛盾点,把它对我们清晰思考的影响降到最小。
文章来源:《新课程导学》 网址: http://www.xkcdxzzs.cn/zonghexinwen/2021/0427/1163.html